一个时辰后,参战的水师官兵回到了船上,准备回港口。论功行赏,这一次的收获十分可观,大家心里都是十分欢喜。
陈处墨和张闻西把谭武带进了山洞里,说是逼供的手法太狠,不想让人知晓。
被割断腿筋手筋变成废人的原铁手伤势过重,又气又恨,处于昏迷中,被简单救治了一下,绑在一棵树上,由几个白马寺的持械者看守。
白马寺的成员坐在残破的鱼梁村内,神色惶恐,交头接耳,听着山洞里的动静,人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古怪。
“嗷!姓陈的,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......”山洞内,谭武的声音粗犷嘶哑。
“陈某信的乃是唯物主义,不怕鬼。你就算真的变成鬼,也让你不敢来找我。”陈处墨的声音很轻松,仿佛不是在刑讯逼供,而是在逛菜市场。
“陈贼,你到底想干什么?老子......”
紧跟着,又是一阵沙哑的哀嚎,仿佛谭武的口鼻被什么东西堵住了。
白芷月坐在一块树桩上,双手把玩着长剑的剑柄,神情不安。
“白少卿,陈处墨带着谭武,已经进去好大一会了,他还是不肯招供?”三羽之一的青羽小心翼翼地问道。
“陈大人做事自有分寸。”白芷月干巴巴地说道。
“谭武这厮十分凶恶,就连我们白马寺的手段他都不惧,陈处墨真有办法让他服软招供?”翠羽问道。
白芷月摇摇头,闭上眼睛不再作声。
方芷寒和李元芳坐在一处,听到山洞里传来的怪声,秀眉微皱。
“处墨也太过残忍。”方芷寒摇头道。
“谭武这种歹人,若只是打劫还好,残害了那么多无辜女子,万死莫赎。”李元芳闷声闷气地说道。
又过了一阵子,陈处墨带着张闻西,大摇大摆地从山洞里走了出来。几个白马寺的成员赶忙进去观瞧谭武的状况。
“没死。把知道的都招供了。”陈处墨在裤腿上擦了擦手,一脸轻松。
谭武被拖了出来,扔在地上,双手绑在后面。白芷月本以为经过陈处墨这一番刑讯逼供,此人早已是血肉模糊、体无完肤了。没想到除了脸上和前胸湿漉漉的,精神萎靡,并没有什么太严重的外伤。
“你用什么办法让他开口的?”白芷月好奇地问道。
“水刑,电影里中情局的手法。”陈处墨不假思索,脱口而出。
“中情局是哪个机构?”白芷月一脸懵懂。
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东西。陈处墨干笑了一下:“听说白马寺的刑讯方式挺残忍,动不动就弄得血糊糊的,还是应该与时俱进嘛。正所谓攻心为上,精神上的痛苦远远比肉体上的痛苦强烈。”
“此人招供出幕后主使了吗?”白芷月问道。谭武身为海鲨帮帮主,不但组织走私盐铁,还负责囚禁被绑架的藩王,地位应该不低。他若是直接招供出主谋,大概率可以擒贼擒王,一劳永逸地解决这帮隐藏在暗中的贼寇。
“谭武说,跟他们联络、负责传达命令的人,是一个女子,长衫长裙,总是带着白色的狐狸面具,神出鬼没,只待有必要的时候才会露面。这女子的主人,貌似名唤伊豆夫人,谭武却是并未亲眼见过。”陈处墨说道。
“东瀛人?”白芷月心头一凛,看向了旁边不远处没心没肺的吴王。
吴王被掳,正是上了一个东瀛歌女“伊豆小姐”的恶当。如若所猜不错,这两者即便不是一个人,也是大有关系,否则哪有这么凑巧的事儿?
东瀛人布局紧密,深度参与了大夏国的内部事务,这倒是没有想到。
“既然谭武没有亲眼见过伊豆夫人,为何不怕上当受骗,甘愿受她驱使?”白芷月心有疑问。
“那娘们给的太多了。”陈处墨笑道。
“既如此,我们可以假冒海鲨帮帮众,骗那什么伊豆夫人露面,然后一举擒下。”一旁的方芷寒擦拭着雁翎刀上的血迹,开口建议道。
陈处墨连连摇头:“不妥。我等围攻海鲨帮的据点,非但白马寺大举出动,就连扬州水师的炮船也参与了进攻,场面太大,多半海鲨帮覆亡的消息,早就被幕后主使知道了。谭武等人只是他们的弃子而已。”
虽然救出了真正的吴王,还剿除了为害一方的海鲨帮。然而眼见这条线索又要断掉,白芷月心里毫无喜悦之意。
“白少卿,海鲨帮和鱼梁村的事情,乃是会稽首富高夫人的管家赵永告诉陈某的。依我之见,高夫人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,大概率就是幕后主使之一。”陈处墨沉吟了一下,眼睛放光。
“没错!广汇码头偷运白银,鱼梁村囚禁吴王,多半都是此女所为。”方芷寒站在一旁,想起了高夫人骄横跋扈的样子,心里还是一阵阵的厌恶。
白芷月秀眉微皱:如若真是高夫人所为,她一定网络了一大批高手为爪牙,就连“斩鬼刀”秦正、“鬼面狼人”谭武,甚至自己身边的“铁手”原青枫,都只是她的棋子而已。
这高夫人,深藏不露,志在不小啊!
这时,原铁手悠悠醒来,只觉得腿弯、臂弯痛不可当,破口痛骂:“陈贼,何必如此折磨老子,要杀就杀!”
白芷月一脚将原铁手踹翻在地,厉声呵斥:“卑鄙小人,不知羞耻!”
“姓白的,老子差点就能上你了!若非陈处墨这奸贼捣鬼,老子现在早就把你玩个半死,海鲨帮的弟兄们还能吃点残羹冷炙!哈哈哈!”原铁手知道自己成了废人,干脆破罐子破摔,污言秽语,骂个不停。
“原青枫,你横练功夫已被破,还敢不知死活,辱骂于我?”白芷月心头怒火涌起,从身旁翠羽手里接过一柄长剑,剑尖指向了原铁手的咽喉。
陈处墨微微一笑,轻轻按下了白芷月手中长剑,对原铁手道:“你身在白马寺,既被人收买,出卖白少卿,想必定有联系人吧。说出此人的形貌和行踪,立功赎罪,或可免你一死。”
“陈贼,老子就是死,也不向你这狗贼低头!老子没有玩死白芷月,也没有斩死你,算你们这对狗男女运气!”原铁手骂得越来越不像话。
白芷月咬牙切齿,正想削他一剑,陈处墨把她轻轻拦住了。
“此贼横练功夫还在,一时间利器很难砍死。既然他一心寻死,陈某倒是能给他一个好玩的死法。”陈处墨微微一笑。

